停止转动的排风扇一束一束的黑影快速投下来和快速消失掉,那是许多人路过时送到地下室的影子。
现在的地下室也见不得光了,几分钟以前还有一次惊天动地的大爆炸,这边的墙壁出现了些许的裂缝。
战俘们在躁动在不安,他们伸出脖子打算听上面的动静。
余涟双手从铁栏杆上松开,他觉得外面可能发生了一场事故造成了爆炸,有人来攻岛的可能性不大。他离开时的战局十分不利,军队不可能抽出人手来解救他们,况且太辉海军可不是吃素的。
好像越是最不可能的可能性越愿意被人相信,世上最精妙的谎言不是如何的无懈可击,反而是听者最希望的希望。
整个底下牢房中,还是贝拉一个人安然的坐着,她不被外界的所有东西影响。
余娜兴高采烈的搓自己的脸,喜极而泣中还有一点悲伤,她用这种复杂的情绪恭喜可亦:“使女大人,您的祈祷生效了,等回去后我发誓我会信教的,我以后的孩子也要信,谁阻挠也不管用。”
可亦挂着的也是惊喜,她不在意余娜搓脸的样子,转而问余涟:“余涟先生,真的是我祈祷的原因吗?那我接下来要继续下去吗?”
这时候的余涟还认真的满是爱意的看着贝拉,那双眼睛就像温柔的双手一样去抚慰贝拉的内心。
在听到问询以后,他张了张不发出声音的嘴,随后笑着说道:“应该是的,毕竟这里没有人为此而努力了,请您继续祈祷下去吧。”
通过排风扇的圆孔,临近的枪声能被听见,底下牢房前所未有的欢呼。
余涟惊喜于有人来救他们这些被遗忘在岛上的战俘,头的全部换为了太辉语,但这仍然阻止不了屠戮的进行。
子弹从枪膛射出去,毫不迟疑的击毙一个又一个的战俘,战俘们的绝望吼声完全无法打动这个施刑的男人。
连续的处刑,地下室早已经满是尸骸,枪口火焰也在一次又一次照亮了黑暗的牢房。
这个士兵的视力真好。
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余娜了,只见士兵面无表情的走向这第一个女性战俘。
“少爷!”
余娜情急之下喊出来:“不用了,没关系。”
余涟嘴都在哆嗦,他勒令那个士兵住手,告诉那个士兵不能对女性扣动扳机。
但是一点用都没有,余娜临终前绽放出来的笑容确实是发自内心的了,她好像得到了某种东西,也许这种东西应该被称之为名节。
处决一名女性以后,士兵扭身抬起枪口,他的下一个目标是一个遭遇过蹂躏的虔诚信仰者。
可亦也知道自己的大限到来了,她缓缓睁开眼睛。
士兵扣动扳机,手枪卡壳了。
可亦像一个不在这个世间的天使那般,无暇的面容上是微弱的笑意,她对余涟轻轻说道:“余涟先生,祝愿您能够活下去。”
退出一发子弹,太辉士兵再次射击,这一回子弹没有顾及任何神明的面子,轻而易举的穿透了可亦的身躯。
滚烫的鲜血喷洒在距离最近的余涟脸上,他愤怒的直视着那个士兵,士兵已经变成了一尊杀神,浑身上下是暗红色的。
杀神不会在意余涟的愤怒,就如同他不在乎其他战俘一样,自顾自的走向了贝拉。
这次射击一样失败了,手枪没子弹了,他便低着头镇静自若的装填子弹。
牢笼中的姑娘还是面若冰霜,余涟痛心疾首,这可能是在人世间最后一次看这个姑娘了。
余涟忘记了那个护身符,他知道自己根本无力让即将到来的事情停下,可他心有不甘,明明人都到了这一步,为何还要经历一次死亡?
是战争,都是这一次惨绝人寰的战争导致的,一切一切的根源只是一些人的明争暗斗,帝皇们的争斗和尊严需要万万千千的生命为代价。
真可谓天子一怒。
余涟悔恨这一切,悔恨这一年,悔恨这一天。
他歇斯底里的说:“小贝,你知道吗?以前的我总幻想着能和你保持一致,在认知和对于生活的态度上。
也许我们永远无法走到一起,就好像一次一次的擦肩而过,但我仍然愿意为你放弃所得到的一切。
地位、财富、尊严、教育,这些都不重要。
只有你,小贝,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。如果下方是黄泉炼狱,我也乐意陪你走下去。”
士兵马上就要装上所有子弹了。
余涟说着说着自己哭了,哪怕余家老爷子死的那一天他都在尽职尽责的照料前来吊唁的宾客,而今天在这个黑暗的地下室里,他声泪俱下。
“对不起小贝,我很抱歉给你的生活带来烦恼,我也很抱歉执拗的想要介入你的生活,尽管我表现的并不起眼。
对不起,我应该更加努力的,我应该劝阻陛下的,我应该把那个外交大使留下的,如果我在认真一些,说不定战争不会这么快发生的。都是我的错,我不该让你卷入其中,也不该让万千圣灵卷入其中。
对不起,小贝,对不起,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”
“余涟……”
贝拉脸上的冷霜一点点减弱,她看都不看过同样的感谢的话语。
可贝拉到底是离开了,整个牢房只剩下双手沾满人命的太辉士兵和绝望的贵族男人。
士兵把枪口顶在了余涟的额头,随后,枪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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