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第二年的三月二十三,养兄蒋为出了趟门,他说有人拜托他去东山送样东西。东山就在永城外二十里,来回路上加上办差最多不过三日就能回来。”
白搭的声音不自觉地变硬、变冷,“到了第七日他还没有回家,我就出门去找他,兜兜转转一路找到了常青寨。”
“我发现他被吊在一处山洞里,被人折磨得奄奄一息。”白搭回想起那一幕,眼神冰冷泛红,那些歹人在炫耀着,挖苦着,要他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……
“我那时候才知道,根本没有人要他去东山送东西,不过是把他骗出城杀害的借口,他们要他送的,是他的命。”
一室死寂。
“他们折磨了他七日,我一时失控杀了那五人,带着养兄逃了出来。”
“半路出寨遇到一人,他说他是常青寨的寨主,不由分说便要我偿还那五人性命。我本没想与他动手,但他一再包庇、阻拦,不分青红皂白就出手,不给我解释的机会,我情急之下对他出了重手,我也受了重伤。”
“好在,我带着养兄一路逃了回来,只是他从那再没醒过来。常青寨被屠之事,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。”
雷霄眸色一暗,他脑中的碎片终于拼上了……
“容我打断一下,白仙士。”吴探花正襟危坐,抚颌思索道,“你是如何找到你的养兄的?”
白搭愣了一瞬,“我一边打听,一边顺着蒋为的气息找到的。”
“向何人打听?七日过去,若是没有打斗,气息几不可闻,白仙士是如何做到的?”
“灵力感应术。”白搭蹙眉回忆着,“蒋为喜欢吹永城小调,他经常摘树叶边走边吹,他扔下的树叶,我可以通过感应术感应到。而且,他身上有我的法术,他每次出门办事,我都会在他身上留三招法术。”
“有人说看见他出城了,所以我一开始是直奔东山找他。我在城外方圆二十里几乎察觉不到他的气息,仅城外向东十里能感应到一丝,我察觉不对劲便返回城内。回城以后,我在城内根据元素共鸣,在常青寨的找到了他。”
吴探花姿势不变,望着白搭道:“也就是说,仙士的养兄确实出了城,被人在城外截杀后带回常青寨。”
“常青寨的人为何要杀你的养兄?既然要杀他,为何不是直接杀死他,而是选择要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?又为何将人带回常青寨,留下如此明显的迹象让你追踪?如果他们不是常青寨的人,又会是谁?”
吴探花的一连发问,众人瞬间变了脸,常在失声道:“有人在刻意引导老白,挑起老白与常青寨之间的祸端,再将屠寨的事情嫁祸给她!”
“我当年根本没想过这些……”白搭痛苦的捂上脸,她当年以为那些人是自作聪明,没想到,真正蠢的人是她……
“半月前我夜探碧落司,遇到一人,正是当年我杀的那五人之一,他们化成灰我也认识。”
“什么?”金科端着茶盏,震惊出声。
吴探花看了一眼金科,让他安静,“确定死了?”
“我很确定,当年那五人死于火雷花。”白搭不再捂脸,长呼一气,摊在椅子里。
“火雷花?”金科激动的站起,茶水洒落一身,“你当真是秋生?”
白搭淡淡瞥了一眼金科,“名字,代号而已。”
“此事还请不要与任何人提起。”雷霄朝吴探花三人拱手道。
金科目瞪口呆,呆滞的跌坐回椅子里。
“火雷花是通过雷电使物体燃烧,发出耀眼雷光,时常伴有火花,被人称为火雷花。”白衣女琴师蹙眉道,“白仙士如何确认此招之下没有漏网之鱼?”
白搭抿口茶水摇了摇头,“火雷花不是燃烧,而是切割,在雷灵力的快速切割下产生了电光与火花。”她说着伸出右掌,五指并拢做片状,“我当时打穿了那五人的心脏。”
众人一时被她的描述所骇,“有没有可能是碧落司给他重新换了心脏?或者说那人恰好有个长相相似的兄弟?”
“那人右眼下眼角有一块汤圆大小的鸭梨形胎记,胎记上还长了颗痣。”白搭回想起当晚的场景,有些毛骨悚然,“长相再相似的兄弟,不可能恰巧连脸上的胎记都一模一样吧?”
“那么重点就不是他究竟死没死,而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碧落司。”白衣女琴师双手交叠置于腹前,微微蹙眉。
“不,这两个都是重点。”萧苻出声打断,表情凝重的看向白搭,“那晚我与雷兄也在,你说的那人我见过,还与他交了手。奇怪的是,我们一进主楼就被他发现了,你为什么没被发现?”
白搭放下茶盏,思索片刻道:“我当时被二楼的残肢、器官吓到了,都没注意到那人什么时候站我身后的。”
“他没有攻击你?”萧苻翘着二郎腿,一手撑着腿上支起,一手搭在膝盖上,凝眉思索,“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?”
“最初站在我身后时没有攻击,后来不知怎的才开始攻击的。”白搭蹙眉回忆,“我与他交手,似乎没有听到他的心跳与呼吸声,除此之外与常人无异。”
“傀儡术?”白衣女琴师惊呼一声。
萧苻点了点头,“只有傀儡术才能解释那人的状况,那么究竟是谁将他制成了傀儡,又将他带到了碧落司?他原本的真实身份又是谁?”
悦蓉一边将众人疑问一个一个都记下来,一边凝眉听着,“既然共有五人死于火雷花,其中一人被制成了傀儡,那么剩下的四人有没有被制成傀儡?他们又在哪里?”
“会不会也在碧落司?”常在的表情十分惊骇,“那么常青寨被屠,实际上是碧落司自导自演的一场戏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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