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外不仅设了守卫军,角落还安排了几个修为高深的修士,别说苏宝月几个晚辈,就是宋修和傅得正都别想无声无息地溜出去。
傅得正脾气急,发了几次火,都无用。
几人之中最自在的要属苏宝月,虽说他们是被软禁的‘客人’,但好歹也还是客人,吃穿肯定是要满足的。
苏宝月毫不客气,仅用两日时间就把异能回复到了十成十,因为整整两日她就没有停过嘴。
傅得正无比支持苏宝月,甚至在旁替她打气:吃,给我狠狠地吃,吃跨他们衡川王府。
偏院小厨房的人累得够呛,惨兮兮地找大管家求救,大管家本还想训斥,一听府里的存粮被客人吃空了就骂不出来了。
猪精转世啊这!
大管家没法,不得不派人去外面采购十几车食材,否则王府里大半的人都要饿肚子。
连夙听到这消息的时候,正和连海潮同屋用膳,他唇角微弯,眉眼间不经意地流露出几分笑意。
如此细微的动作,也没能瞒过连海潮的眼。
对偏院的几个人,他已经调查过了,自然知道大管家口里的客人指的是谁。
他不料连夙会对这个食量惊人的小丫头感兴趣。
连海潮不动声色,“你既然醒了,要不要去偏院见见学院的那几个人?”
“嗯。”连夙收了笑意,“父王是如何打算的?”
“事情瞒是瞒不住的,我已派人送信去京城,主动告知皇上此事。”连海潮眼眸中的情绪晦涩难明,“看他如何决策吧。”
旁人或许不懂连海潮,连夙却懂他,他听懂了连海潮话里的意思:皇帝的态度,决定了他的态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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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夙一到偏院,就被宋修和傅得正拉去偏院小厅关门密谈,留着苏宝月四人在门外面面相觑。
下一刻,苏宝月被蔚仙瑶三人围个水泄不通,紧随而来的是三人充满‘杀气’的眼神。
“关于连师兄,你就没什么要跟我们说的吗?”钟灵灵瞪着苏宝月,她可还记得当时苏宝月身上穿的是剑修院的院服。
她连拽一下连师兄的衣袖都胆颤心惊,她苏宝月呢,竟然穿上了,穿上了?!
匹夫无罪怀璧其罪!她不想理智了,要不这满腔怨怼对谁发泄去?
“蔚师姐……”苏宝月向温柔女主蔚仙瑶求救。
蔚仙瑶冷盯她。
苏宝月:“……”
她怎么忘了,蔚仙瑶也崩了,时不时端起御姐范了。
“方师兄……”苏宝月向温柔男配方思在求救。
方思在倒是没有冷盯他,温和笑着,“苏师妹若真知道些什么,同我们说说不好吗?”
苏宝月就着房檐下的石阶坐下,撑着下巴愁眉苦脸,“其实我也知道的不多,就是进了十二道魔窟之后,我找到连师兄,连师兄的胸口被魔族钉了七根黑铁钉子,听魔族说那是什么镇魔钉。”
“当时我看连师兄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,就没多想拔了镇魔钉,结果连师兄就入魔了。”苏宝月说一半留一半,“我也就是那时候才知道连师兄不对劲的。”
蔚仙瑶轻笑一声,“苏师妹,你若是进了十二道魔窟才知道连师弟身怀魔核的事,又怎会提前从小遇那儿要得狐族圣物?”
苏宝月:“……”
对哦,她都忘了当时情况紧急,一时嘴滑把狐族圣物的事跟蔚仙瑶说了。
“那狐族圣物是薛师兄给我用的,你知道的,我是个体修,对战妖魔鬼怪处于劣势,薛师兄就想着让我用来压制敌人。”苏宝月打死不认,“那我看连师兄身上有魔气,我自然而然要试试了,谁知道真有效果。”
既然提及薛遇江,苏宝月抓住机会转移话题,“话说我们此次出来的任务是抓薛师兄和白狐宋真回去,现在他们俩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,任务多半是完成不了了,我们回学院后会不会受罚?”
钟灵灵没好气,“出了这么大的事,学院哪里还顾得上他们。你知不知道魔核现世意味着什么?”
魔核这东西,正邪两道都在找,除去想要魂灭它的,更多的是想要利用它来修炼的。修士如果能成功吞噬魔核,说不定能直接突破炼气直接筑基,成为大乾国筑基第一人。
话题重新绕回到连夙身上,气氛又低沉下去。
“方师兄钟师姐也就罢了,你们同连师兄相处时日多,知道他为人。”苏宝月好奇女主的态度,“蔚师姐你与连师兄接触不多,你似乎也愿意相信他?”
“老实说,一开始连师弟给我的影响很不好。他性子过于阴沉,我不喜。”蔚仙瑶道,“但那日连师弟为何入魔,我是知道。他能做到这种地步,我还有什么好怀疑的。”
女主不愧为女主,从始至终不受旁人干扰,只以自己看人的眼光和原则来看待连夙,不喜就是不喜,信就是信。
“蔚师姐,我好喜欢你啊。”苏宝月抱住蔚仙瑶的胳膊。
蔚仙瑶被苏宝月赤丨裸丨裸地说喜欢,饶是对方是个女孩子,她也不免有些窘迫。
她脸颊微红,“少贫嘴,别忘了你不听我话私自闯进十二道魔窟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呢!”
钟灵灵一听立即对方思在道:“我就说吧,苏师妹肯定是自行跑进去的,蔚师姐心地善良才不会让苏师妹涉险,你偏不信!”
方思在尴尬摸摸鼻子,不置可否。
连夙和傅得正、宋修二人并没有密谈太久。也不知他们具体聊了些什么,出来时,傅得正和宋修脸色似乎缓和了些许。
连夙走到苏宝月几人跟前,“我待会儿会撤去偏院周围的守卫军和修士,你们可在王府内来去自如,至于府外,暂时还不可外出。”
蔚仙瑶、方思在、钟灵灵三人虽然没对连夙生出防备与敌意,但一层看不见的隔阂却依旧悄无声息地阻隔在他们之间。
他们没法向往常一样面对连夙,就像连夙也无法像往常一样面对他们。
至始至终都知情的苏宝月没有这方面的困扰,她问连夙,“连师兄,我可以去你家大厨房吃饭吗?听说大厨房的厨子是御厨级别的,肯定更好吃!”
当真是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吃。
“不可以。”
“啊?不用那么小家子气吧?”
连夙指指后脑勺,“你砸的?”
苏宝月:“……”
“师父为我诊治,说我之所以昏迷几日不醒,多亏了它。”
苏宝月:“……”
连师兄你没有心!砸你不也是为了你好?
苏宝月瞪连夙,后者快速冲她眨了眨右眼,带着几分捉弄的玩味。
“啊,你是连……”
是连夙,不是连师兄。
演技可真够好的!
连夙嘴上说不可以,心里还是琢磨着寻时间请苏宝月吃大餐的,否者这丫头铁定会记仇。
只是不等连夙去找苏宝月,倒是苏宝月先找上门来,确切的说是苏宝月出事了,他不得不去找她。
当天夜里,一直蹲守在王府四周的暗卫来报,偏院有人强行冲出王府,往城外去了。
这个人正是苏宝月。
苏宝月是偏院的客人,是学院的学生,暗卫拿不定主意是杀是留,特意来报连海潮,让他定夺。
连海潮一听是姓苏的姑娘,看向连夙,果然见他变了脸色。
“我去找她。”连夙甚至不曾跟连海潮招呼一声,身形一晃已经不见人影。
连海潮摸着下巴,沉思片刻才起身,“把你的人都撤回来,不用再跟了。”
苏宝月的踪迹很好找,她路过的地方,不论是城里还是城外,不论是花草还是树木,全都诡异地疯长了数十倍。
这种疯长毫无章法,就连屋内被修剪得形状优美的小盆栽都变得狰狞可怖,在苏宝月的影响下径直冲破房屋,像怪兽一般冲着天空龇牙咧嘴。
屋檐下的吊兰、铺墙上的爬山虎,跟水一样铺开去,一条街一条街地蔓延开。
更为诡异的是,那些即将枯死的树长出新叶了、开出新花了,百姓家里存储的种子都发芽了,路上有一倒霉富人家的仓库,被发芽成长的种子挤压得直接爆炸。
植物稀少的城里尚且如此,城外的惨状可以想象。 m.a
城外的树木都长成了几十米高的参天大树,枝丫横长,相互交织在一起,遮天蔽日。
原本紧贴地面不过尺长的野草,也窜上几米高,一丛丛一簇簇,叶片与叶片挤压一起,密不透风。
连夙惶恐不安,苏宝月肯定是出事了,她这状态同他魔气外泄失控没什么区别。
连夙御剑飞行一路直追,一直到衡川城外五十里的荒地,此处距离魔族领地已经不远,方圆十里内无人居住。
苏宝月跪倒在荒地中央,双手撑着地面,十指插入地面,体内疯狂躁动的异能顺着经脉通过手指传入灌入地底,她身边的枯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绿、疯长,冲天而起。
这些野草不再单纯是野草,叶片变得坚硬无比,似钢似铁,彼此相缠时不仅发出钢铁碰撞、切割的刺耳声,还伴随着火花四溅。
有没能异变的枯草被火花点燃,星星之火被旷野的夜风一吹,顿时有了燎原之势,铺天盖地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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